你有没有听过,有些城市的一街一巷一草一木一砖一瓦,都值得爱和希望,都是春天里的野草,长风一吹,浴火而生。
——题记
天已经黑了。黑夜的獠牙笼罩住了这个不大的城市,她轻手轻脚地拿起外套,踮着脚尖迈出门口。屋外的寒风倒灌而入,身后的漆黑里,一双噙满泪水的双眼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寒夜里。
曾几何时,也是这般注视着另一个人的离去,身为母亲,她却没法阻拦女儿的离去,只是期望着,父女平安。
口袋里的手机振动,已经离开家的她接通电话:“你们现在在哪?已经到医院了!这么快!我马上到,等我!”她把手机揣回去,加快了脚步,迎着寒风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跑了起来。
医院灯火通明,运输车边一群白色的身影整装待发。
大厅里主任和她在争执。
“你不能去!你去了你的母亲怎么办你想过吗?”
她紧紧攥着双手:“可是我的父亲还在武汉!”
闻言,主任的话停在嘴边。
“我母亲我已经交给了弟弟,他长大了,他答应我会照顾好妈妈的。但是我父亲还在那里战斗啊!他每天凌晨才给我们发消息报平安,他经常一整夜的不睡觉,他自己都还有结石,却还在拼命地救人。母亲有我和弟弟,他什么都没有!我是因为父亲才学医的,我必须去。”
主任愣住了,用复杂的眼神扫了一遍她,终是点了点头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时间刻不容缓,一行人登上车,奔赴前线。
车里的主任看着这些靠在车厢里微憩的年轻人,眼光又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,不由眼眶湿润,摇头说道,“孩子们都长大了呀。”
火神山医院里,他从接班的人手中接过早餐,道了声谢,便步履蹒跚地走出病房。
他靠在窗边,休息室小小的窗口,冷冰冰的,把医院牢牢地锁在阴霾里,然后是这座城,满目疮然。
好像不会有人记得,街头那也飘过樱花,有过楼宇江斜。
他记得在四川的儿子心心念念着这里的樱花和热干面。此刻他觉得,武汉的冬天也不错,揉碎了一地的金色阳光透着绿影慵懒地漏下来,还有听本地同事说的旧武汉的时光,户部巷吆喝着冰粉的大爷,泰宁街飘荡的唱片声,被铁血城管纵容着的不太正规的旧书市场。
女儿喜欢摄影,等疫情一过,在黄鹤楼上一定能看见云层醉倒在层层涟漪里,侵染着淡紫,灿黄。
他还来不及多想,便接到电话,他要去支援队友,重装上阵,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。
“四川来了一支医疗志愿队,上午刚到,听说有的还在读书,还是一群孩子。”
同事看着医院大厅风尘仆仆的一群年轻人,动容道。
他心神微动,心里有种感觉正在萌芽,在人群里,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,换上了白大褂,四目相对。
她微微一笑,向旁边的工作人员询问着流程。
她没有当初那个调皮的样子,好像一夜之间已然长大。而她那一头引以为豪的长发,也在车上便已经剃掉,此刻短发的她看起来,英姿飒爽。
父亲鼻子一酸,回首间,他这代人已经两鬓斑白,而当年在非典时还需要他们保护的孩子,早就一言不发地扛起了自己的责任。
“什么白衣天使,不过是一群孩子换了一身衣服,学着前辈一样,救治病人,和死神抢人罢了。”
这时,医院的广播传出钟南山院士铿锵有力的声讯。
“武汉本来就是一座很英雄的城市,中国本来就是一个很英雄的国家。”
他眼中终于泛起了泪花。
雅安市田家炳中学高2019级2班 张奥军
指导老师:孙泽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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